悖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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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瓷(十)完结篇

*纹身梗
*ooc属于我,伊万属于阿尔
*人生第一篇认认真真完结的文章,去年十二月三十日到现在差不多七个月

“托里斯。”伊万回过头,带着淡淡的笑容。不出所料,熟悉的面孔,熟悉的枪口。出人意料的是托里斯身边还有不少人,甚至还有,阿尔的哥哥。
阿尔一侧身挡在伊万前面。伊万觉得他有很多话想问,可他什么都没有问,手中亮起法阵的光芒。
“阿尔,过来!”亚瑟放下手中的枪,眉头纠缠在一起,“离开他。”
伊万感觉得到阿尔迟疑了一下,脚步却没有挪动。“不。”阿尔轻轻的说。
不知是说给自己,说给伊万,抑或是说给亚瑟听的。
在这副冰冷的身体里,伊万使不出任何魔法。他忽然害怕起来。阿尔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是一个尚在学习中的魔法师,且不说对方人多势众,阿尔绝对不是一个有法器的大法师的对手。
——他会死的。
伊万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。他不认为自己是在为阿尔担心,除了家人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。
可当托里斯的枪口亮起时,他还是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。
子弹穿入胸膛,没有疼痛。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,伊万只觉得脑子里“嗡”得闷响,两眼发昏。
正在庆幸自己的身体还是瓷制的,第二枚子弹飞来,胸口绽放开一朵血红的花。
伊万始料未及。
毫无预兆的剧痛让他浑身颤抖起来,用手捂住伤口,汩汩的鲜血带着灼热的温度从指缝中流出来,他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要被灼伤。
——复活了?
托里斯始料未及,曾经的恐惧卷土重来,他只觉得双眼模糊,朦胧中对着伊万又开了一枪。子弹卷着气流割开伊万的喉管,鲜血喷涌。托里斯从没觉得枪的后坐力有这么大,他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。
突如其来的惊喜压过了疼痛,他侧过头来想给阿尔一个快乐的笑容,却看到他的眼睛里瞳孔颤动着溢出惊慌和愤怒,向自己扑过来。
“不要——”两声悲切的呼喊交织在一起。阿尔,和刚刚到来的娜塔莎。
伊万想开口向他陈述自己复活的好消息,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。腥甜的气息翻涌上来,口腔中溢满了血沫。他看到阿尔离开自己的视野,眼中只剩下满天的大雪——他无法控制地向后仰躺下去。
“不要死!我不要你死!”阿尔弗雷德看着爱人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口,声嘶力竭地哭喊。颤抖着双手捂住受伤处,但无济于事。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两人的衣袖和身下的白雪。
“对不起......我...我不会治疗魔法......”阿尔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温度一点点流失,无能为力。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要失去他了,仿佛畏寒般颤抖着将他抱在怀里。
伊万其实已经听不清阿尔在说什么了。可是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,熟悉的温度又传来,伊万感觉到他的肩头在抽动。
——哭了?
真是个小鬼。伊万想。
这回是真的要死了。伊万闭上眼睛,轻轻的在阿尔耳边呢喃了一句。
“Я люблю тебя”
阿尔听到了,抽噎停滞了一瞬,又慌张的说了些什么。
伊万没听到。他忽然想到阿尔不懂自己的语言啊,可他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了。怎么办呢.....
——算了吧。反正这句话的意思他应该早就懂了。
——以后,还会有别人对他说这句话的。
阿尔感觉自己怀里空旷了。又用力抱了一下,力却用在了空处。他慌乱地看着伊万的身体从胸前的弹孔开始出现裂纹,延伸,破碎,化作点点荧光,消散在雪色里。他伸手去抓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好像梦一样。
阿尔忍不住怀疑这是一场很美又很疼的梦。他呆滞着跪在雪中,遍身血污。
于是漫天的大雪中只留下一个人的哭喊。娜塔莎看着伊万化成灰烬,转身扑向跪坐的托里斯。她因为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,喉间挤出意味不明又嘶哑的音节,双手紧紧的扼住托里斯的喉咙。可看着他因窒息而涨红的脸,又呜咽一声,颤抖着松开。
痛苦使娜塔莎双瞳涣散,只能狠狠地拽着托里斯的衣襟。托里斯用力地抱住她,感觉自己肩头的湿润,闭上双眼。
“对不起......”
这是一场战斗吗?
托里斯身后的人手中的枪都还没握热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此时所有站着的人都好像什么事都没干,就什么都结束了。
这不是战斗,这只是单方面的伤害。
甚至不能算杀戮,因为死亡的只是一个残魂。
爱德华看一眼托里斯,指挥人们返回。天地苍茫间只剩下四个人。
亚瑟走过去想扶起阿尔弗雷德。手搭上他的肩,阿尔回头,泪光犹在,眼睛空洞得像破碎的顽石。
亚瑟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忍。
“为什么。”亚瑟突然听见阿尔弗雷德说。
“为什么啊?!”
“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?你们要来杀他?”阿尔突然的怒喊像野兽的咆哮。“你为什么也要来?他和你有仇吗?!就为了什么正义?”
亚瑟答不出来。剿灭伊万的原因是他研习黑魔法。这是个极其正当的理由,可他说不出口。伊万与他,与那群人中的很多,都无冤无仇。
他只能把阿尔扶进屋里。他只能沉默。

之后的日子,亚瑟一直留心照顾着阿尔。
其实亚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他。阿尔并没有受伤——至少生理上没有。
是因为一种莫名的负罪感。亚瑟觉得自己对不起阿尔弗雷德。
有一天晚上,阿尔睡得很早,躺在床上,衣衫凌乱。
亚瑟走进去为他掖被子,忽然看到他的领口似乎有一丝血色。慌张又小心的解开口子,亚瑟只觉得双摇模糊,胸口闷闷作痛。
锁骨下方,看得出刀片纵横的伤痕,新旧不一的伤口,组成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词。
——Иван Брагинский

若这世上无处安葬你,那我便是你的墓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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