悖论

写手 果泥人 本命伊万布拉金斯基 混乱杂食各种CP 音乐剧圈 也看Vtuber 人类观察实录

命运(六)

CP米苏 苏露异体


当伊利亚说自己要去水族馆的时候,王黯没显得多么惊讶,只是用玩味的目光扫了他一眼,问道:“和哪位共度良宵啊?”

伊利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白了王黯一眼。“男的,朋友,刚认识的。”眼前一闪而过是阿尔弗雷德的眼睛,像碧蓝的大海。

“玩得开心。”王黯说,“给我带点宵夜。”

伊利亚应了一声推门而出,没看到门内的人琥珀色的眼眸沉了下来,像风暴的中心,平静而暗沉。

王黯掏出手机飞速发了一条信息。

 
 

水族馆门口

阿尔弗雷德看着手机上这条近乎威胁的消息,不由得笑出了声。

“不要越界。”发件人是“王”。

一看就知道他发信息的原因。王黯绝顶聪明,但是为什么,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?阿尔弗雷德想,为什么他们都担心自己伤害他呢?

他怎么会再伤害伊利亚呢?他想,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,上帝给他的恩赐,绝妙的命中注定。现在伊利亚就只是伊利亚了,不是苏联,不用背负西伯利亚沉重的负荷,不用——

与阿尔弗雷德为敌。

阿尔弗雷德要他重新拥有国家意识体在时光手下的特权,不老不死,而他们就可以一起走向世界的尽头。他再也不要失去。

想着想着阿尔弗雷德近乎要战栗,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。

 
 

当伊利亚出现在他面前时,他才重新找到那种十九岁一般的轻快,几乎不自觉的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
“走吧!”他克制了自己给伊利亚一个熊抱的冲动。这是自他们相识以来从未做过的亲昵举动,但阿尔弗雷德此时忍不住把自己放在一个普通人的位置。他从未如此羡慕人类——短暂的一生,痛苦中亦可以尽情去爱。

他们并肩走在玻璃通道中,四面八方尽是海水,仿佛真的置身海底。鱼类在水中的姿态无比自在而美丽。一个不知名的身影从伊利亚眼前掠过,在水中划过一条痕迹,转瞬消散。

他不自觉地驻足,指尖触及玻璃。凉而坚硬的,没有半点水的质感。阿尔弗雷德也停下脚步,但却没有留意到伊利亚看的是什么。正要开口问,只听得伊利亚说:“我一直都觉得,人类的舞蹈难以与动物相比。”

阿尔弗雷德问: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动物是为了生存,他们并没有刻意的去舞蹈。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他们适应的环境里,多么协调自然。”伊利亚不回头看他,“而人类往往为了舞蹈而舞蹈。”

“有一天,你一定可以随你的心去舞蹈。”阿尔弗雷德脱口而出,语气近乎虔诚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?”伊利亚这才正眼看他,略有些疑惑。

阿尔弗雷德只慌了一瞬间,“猜的,你身材这么好。”说完还露出一个自信中带点傻气的笑容。

伊利亚只笑着摇了摇头。他身材确实好,一双腿修长有力,阿尔弗雷德脑海中闪过一幕,让他难得有一丝羞耻感。

但这并不是阿尔弗雷德猜的。

伊利亚会跳舞,很多年之前他见过的,在昏暗的房间里,就着有些哀伤的旋律,他把这一幅偷来的美景印在了内心深处,一藏就是数十年。

 
 

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,走出了玻璃通道。阿尔弗雷德真的从未如此幸福。近一百年,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和伊利亚纯粹的交谈,带着真心的笑容。但是他却不知为何胸口闷闷得发痛,也许过多和过少的幸福都对心脏不利。

 
 

“这家水族馆的生意一向这么冷淡的吗?”伊利亚突然问。

“不知道。我没打听过呢。”阿尔弗雷德最擅长装傻。

“如果总是这样,我也许会常来。”伊利亚说。

我知道,阿尔弗雷德暗想,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流裹挟,所以才刻意制造了这个空阔的,过客寥寥的地方。

他们走走停停了颇有一段时间,因为阿尔弗雷德限制了今天的客流量,此时馆中空荡荡的。面前的玻璃水缸里,鱼类流线型的身段轻盈矫健。

距离闭馆还有34分钟。

海豚区前方有一条长凳。这种美丽又充满灵性的生物最受人们的喜爱,因此也最易引人驻足。阿尔弗雷德假装不刻意地提议坐一会儿。

两人并排坐下,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。伊利亚静静地看着海豚游动,阿尔弗雷德坐立不安。

“嘿,”他用了七十年代电影里的老套开场白,“伊利亚?”

“怎么了。”伊利亚轻轻的回话。

“我想说,我的意思是……”他一时觉得英语有点烫嘴,“就是……”

“我喜欢你。”他尽力用最正式的语调来说这句话,让他听起来不像玩笑。他不敢说爱,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能力向伊利亚许诺自己的爱,这份爱在他心里沉沦发酵得太久了。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。

令他惊讶的是,伊利亚像是没听到一样气定神闲,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惊讶或嫌恶的眼神。他只轻轻的说:“对只见了两次的人表白,太草率了吧。”

不草率,一点都不。这句话在他心中反反复复的描摹了无数遍,就这弥足珍贵的回忆酿成了浓醇的烈酒,仅仅是靠近就让他几乎醉倒。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几乎就是借这酒劲发了一场疯。

伊利亚的声音依然平平淡淡的:“不过我……”

后半句话被一个吻堵住了。

很轻很快的一个吻,像初夏时节夜晚的一道闪电,伊利亚几乎要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。

但眼前的人是真实的。他金色的发丝几乎要扫到自己的脸庞,睫毛忽闪着半遮住清澈的蓝眼睛,颤抖的气息扑向自己。

“不过我并不讨厌。”他用气音说出这句话。

下一秒阿尔弗雷德的手覆上伊利亚的肩。

这个吻绵长炽烈,好像把一直压抑的着万语千言用舌尖写在对方心上。

距离闭馆还有十五分钟。

 
 

两人走出水族馆的时候,平淡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一起走过两个路口,简单的告别后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。

伊利亚觉得今天的街头似乎格外热闹,在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中想起来,自己还没给王黯买宵夜。

 
 

阿尔弗雷德一个人走向白宫,只觉得今天的街头冷清得像上个世纪四十年代。他压抑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,但晚风吹在脸上居然有一丝凉意。他一抬手,摸到自己脸上的水痕。他胡乱的擦去,感觉到自己胸口漫出来的奇怪的滋味。一种甜美的疼痛。

是被风吹了眼睛吧。眼泪止不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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